2015年10月23日 星期五

唐老師

  低頭看著桌上的試卷作文題目最敬愛的老師,腦海中頓時浮現諸多畫面。全都是陪著我走過匆匆歲月,伴我成長的老師,我不加思索地用筆飛快地寫下來。
  「他有一張冷酷的臉孔;他惜字如金得像一個鎖,只有知識為鑰匙能開啟;他不喜歡説大道理,卻讓人體會到中國文化可貴的一面。他是老師,是我最敬愛的老師。」
        仁
  在我中三不懂事的時候,第一次看見老師的,卻已經在我心中埋下深刻的印象。那時,我正在和一眾好友玩弄一隻被我們從花圃捕捉回來的毛毛蟲。時而拿木條輕拍著它,時而拿食物挑逗它。
  正當我們準備切斷毛毛蟲的時候,課室傳來一道開門的聲音,我們不約而同地看著課室的門口,發現是老師。那時我們對他鮮有認知,正好奇著他的目的。他凝視我們一會兒,然後把目光放在毛毛蟲上,發現我們還來不及收拾的「凶器」。他驀然救走了切斷未遂的毛毛蟲,以身傳教我們萬物皆是生命,為我們的將來開啟了我們的惻隱之心。
  沒有了他,我們還會視那些如死物,主宰它們的生命,亦不會明白萬物有情,要心懷天下。老師,謝謝你,讓我體會到中國文化——仁的可貴一面。
         義
  在我中四的時候,我們把所有清潔課室的工作,像擦黑板,打掃乾淨書櫃上的塵埃等,都交給了班長,讓我們無事一身輕。我們從不感到絲毫的內疚及後悔,直至老師以身傳教之後⋯⋯
  在一次偶然機會下,得知老師從不會把合作的工作全都交給別人,上至籌備活動,下至影印工作,都一一親力親為。在我們的心中,狠狠地用利刃刻下,並為昔日的行為羞恥。從那日起,我們不再把所有的課室清潔推卸在班長的身上,是由大家一起完成。
  我想沒有了他的行為作榜樣,我們還不會以公平正直之心待人接物,亦然推卸我們應做之事或責任。老師,謝謝你,讓我體會到中國文化——義的可貴一面。
         禮
  在我中五的時候,突如其來收到一則報導,關於一位班上同學的車禍,在我們的班上掀起一場討論猜測的風波。
  「他會不會是沒有看交通燈過馬路?」有容好奇地猜測著。
  「我想他一定是做得太多壞事,才會發生車禍。」我一邊做著功課,一邊不屑地說。
  剛進課室的老師帶著心疼失望的眼神及緊鎖的眉頭,怒斥道:「禮不踰節,不侵侮。」
  那失望的眼神刺痛了我的眼,靜悄悄地用力敲在我的心窩。就因為我那句說話,而令老師露出失望的神情嗎?讓反叛的我竟細味咀嚼著老師的言語。禮,不要超越節度,不要侵辱他人。要尊重他人,不論在生之人,而死者更要尊重。短短的字句蘊藏巨大的中華文化意義,默默地把我們班上的一切猜測討論,以及我不屑的神情埋在最深處。
  我想沒有了他的教誨,我們還不會懂得尊重,更不懂得尊重死者。老師,謝謝你,讓我體會到中國文化——禮的可貴一面。
         智
  在我中六的時候,大家都要交一份約八千字的報告,另外亦要做一份有關報告的匯報。
  正當第一位同學剛匯報完畢,沒有一位同學給他意見。班上靜得連一隻蚊子飛過,也可以聽得見,整個課室只餘下殘舊風扇轉動的聲音。老師打開緊鎖的雙唇,打破課堂上的沉默。我以為他會開口大罵,把我的心掛在懸崖峭壁上,直冒冷汗。但他沒有絲毫的訓斥,逐步帶領大家分析同學的匯報,教我們如何擁有理性的思維,明辨是非。
  若我們缺乏了他,我們還不會擁有批判性思維,追求真理,不能明辯思非,反省及懺悔自己的過錯。老師,謝謝你,讓我體會到中國文化——智的可貴一面。
  「鈴⋯⋯鈴⋯⋯」鐘聲響起了,同時我放下了筆。把自己從回憶中抽身,繼續按老師的教導生活下去。

音樂比賽

  陽光從稀薄的雲層透出,小鳥歡快地吱吱歌唱著,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音樂比賽。
  「大家,不如在音樂比賽之前,再練習一次吧?」英秀說。
  「放心吧!我們一向戰無不勝,已經志在必得了。」有容說。
  「沒錯!英秀,你看那些辯論比賽、寫作比賽等,哪有一項比賽我們不是冠軍?沒有吧!而且,初賽我們都已經先拔頭籌了,老師們亦對我們口不絕,不需要再練習了。」我說。
  「但是,我們這次練習次數寥寥可數,會不會出現甚麼意外?」英秀憂心忡忡地問道。
  「放心吧!我們是誰?是全級最厲害的甲班,勝券在握了。反正也只差幾分鐘,音樂比賽就開始了。這幾分鐘只是留給弱者努力,我們不是弱者不用練習。」家寶說。
  音樂比賽中,經過了五乙班、丙班及四甲班,終到我們出場了。但四甲班一致的動作、五丙班動人的歌聲、五乙班創新的舞步、同學的掌聲和討論,都在我們的心中留下抹不走的痕跡。
音樂的緩緩響起,大家你我相看,呆在台上。英秀回過神來,立刻帶領大家唱歌及做動作。但大家都忘記了部分動作及歌詞,參差不齊錯誤百出,只能草草收場。
  「經過評審謹慎地挑選後,五甲班為第四名……」司儀說。
  天空突然變得烏雲密佈,閃電劃破了天空,響起了一聲又一聲的雷聲。大家的腦中亦只有一片空白,心頭像缺少了一部分。一向沉默寡言的一心,雙手緊攥著,淚珠已經在眼眶中打轉。一向活潑愛笑的有容,亦早已泣不成聲了。一向嘻皮笑臉的修端,也低著頭,不時落下一顆顆的淚珠。一向堅強的家寶,也別過了臉,一手不斷地捶牆,一手不時抹去臉上的淚痕。
  「孩子們,別忘了我們剛學會的道理不必追。試想為甚麼別人會勝出,自己為甚麼會落敗?何況你們真的一無所獲嗎?」李老師說。
  大家驀然茅塞頓開,空白的腦海亦頓時充滿了各種片段。當我們嬉戲的時候,他們在排練。當我們在談天說地的時候,他們在練習。即使音樂比賽即將開始,也不放棄那幾分鐘的時間去排練。我們都錯了,他們不是弱者,是勝利者。只有付出較別人多的努力,使用更多的時間去堅持,才是大贏家。古語有:鐵柱磨成針。相信付出是與收穫成正比。正因為我們付出不足,使我們收穫如此。
  同時,我們也明白了:
  勝不驕。我們過於着重以往的比賽成績,過於着重老師們的稱讚及五甲班的稱號。過於着重以往的成績,殊不知人各有長。我們只是在學術方面略勝其他班,而看輕其他班的同學,但其實他們只是臥虎藏龍。過於着重老師們的稱讚,沉醉於當中而自大起來,忘記根本是要努力。過於着重五甲班的稱號,認為我們是不論任何方面都是最厲害。但一山還有一山高,其實我們在任何時候,都不可不努力。
  敗不。相信沒有疼痛的傷口,就沒有了肌膚煥然一新的機會。相信沒有一場大病,便不能殺死隱藏的細菌。正因為這次的比賽,打醒了我們,是我們醒覺自己的過錯。在往後的日子中,避免犯同樣的錯誤。何必,卻可期。雖然結果未必會盡如人意,但我們依舊要努力,為求無愧於心。過程中亦不可驕傲自大,看輕他人。知己知彼,百戰才能百勝。我們不是一無所獲,這些就正正是我們的收穫。
  當大家漸漸想通的時候,天上的雲和閃電不知不覺地褪去,換上一片晴朗的天空。